心的妖异。
见状,在场众人无不大骇变色,两个胆小的兵丁拔腿便想跑。
“给我站住!”紫衣者毕竟年长,突来的恐惧还不足以淹没他的理智,他怒目看向那两个准逃兵,“没有我的命令,谁敢擅自离开,杀无赦!”
“老师……”朱衣人举着黄纸的手微微抖动,僵硬地转过头,“这……”
紫衣者不作声,略一沉思,一把拿过对方手里的黄纸,定定神,迈步朝棺椁而去。
“小心!”朱衣人生怕他出事,慌忙跟了上去。
离棺椁越近,二人胸前的起伏便越明显。
仅剩一步之遥,紫衣者既像安慰自己的学生,又像安慰自己,喃喃道:“我们与公主素无仇怨,纵是作了冤魂,她也不至向我们下毒手。”
阴风渐渐止住,棺椁的边缘,出现两张被光束照亮的脸孔,以极致的严肃掩藏着心底的虚慌。
“公主……”
良久,两人同声低呼。
棺椁里,躺的是那倾国倾城的人,一身华美嫁衣,衬红失了血色的脸庞,长长睫毛覆在嫩到能看到细细血管的眼皮下,一点亮亮的东西在眼角闪烁,像眼泪。
棺外二人,似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冲撞了最纤弱的神经。
“公主殿下……微臣知您心有不甘。可事已至此,您还是……”
紫衣者把着棺木边缘,语重心长的“劝慰”尚未说完,他已自行闭上了嘴巴。
身旁的朱衣人被此时所见,惊得倒退三步——
棺中女子,忽地睁开了眼,没有光泽的漆黑眸子带出冰凉绝望的视线,直望天空。
锵一声脆响,如水晶碎了一地。她的脸,以及所有露在空气中的部位,骤然爬满横纵不一的裂痕,如被重物砸碎的瓷器。
一股比暴风更强劲的力量从棺木中心迸撞而出,龙卷风般将四边的青光搅成了漩涡,而女子碎裂的身体,更被这股力量轰然吸起,从嫁衣中分离出来,眨眼间碎成了一片比灰还细的白点,在外人惊异的眼神中飞舞着,并渐渐失去颜色,跟空气融为了一体,到最后只剩下一道若雾的青烟,猛扎入那件空荡荡留在棺底的嫁衣之中。
棺椁,开始上下抖动,泥地上被压出了越来越明显的印。
浓到扎心的恨意从四面八方压来,紫衣者慌忙退开,捂住胸口,大吼:“来人啦,速速将棺盖合上!”
兵丁们不敢有违,硬着头皮一拥而来,抱起棺盖砰一声盖上。
紫衣者趁势而上,一把将手中黄纸贴到棺盖正中央,随即跳开到一旁。
黄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凸现出血色的光彩,将整个棺椁都映成一片暗红,颇似染了一层将干未干的血迹。
棺椁如一条垂死而动的鱼,还在不甘地抖动,棺内仿佛还传出咚咚的撞击。
在场的兵丁已吓得抱作一团,只有他们口中的两位大人,还顾念着自己的体面,强撑着站立。
跳动的棺木,寂静的山坡,成了最诡异的对立。
一直到天上的一角探出几颗暗淡的星子,地上的人心理已濒临崩溃的极限时,棺椁在又一次重重跌落在地后,静止了,贴在上头的符纸已经没了踪迹,只在恢复本色的棺盖上留下一道四四方方的浅印。
又等待许久,确定棺椁是真的“安分”后,紫衣者擦着额际的冷汗,朝手下呵道:“还愣着作什么,还不将棺椁葬入墓穴!快!”
又惊又乏的兵丁不敢耽搁,纷纷支起发软的腿,移到棺椁前,互相看看,却迟迟不敢下手触碰。
“混账东西!还在磨蹭什么!”紫衣者怒了,“再不动手,定让你们身首异处!”
兵丁们一哆嗦,咬咬牙,一鼓作气抬起棺椁,快步走到墓穴里,将这几乎吓破他们胆的大家伙安放在了正中间。
火把重新点燃,土石飞起,锄铲大动,兵丁们疯了般朝墓穴里填着土。
黑黑的棺椁,慢慢消失在厚厚的土层中。
深深的墓穴,在最短时间内被填为一片平地。
“大……大人……”领头的兵丁跑到紫衣者身边,指着那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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