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若晴深深喘了口气,闭了闭眼,再次睁开,眼睛恢复了清明。
怎么了?做噩梦了?骆风棠问,抬手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冷汗。
杨若晴望着他:你咋晓得我做噩梦了?
骆风棠看了眼被她踹成一团的被褥:你方才在梦里又喊又叫又跺脚,我就把你喊醒了。
杨若晴轻轻点头,好久没做荒诞的梦了,许是睡前喝多了茶水憋的吧。
骆风棠笑了笑,我陪你去洗浴房。
跟别人家在床后面的角落摆尿桶不同,杨若晴这方面有洁癖,不想睡觉的时候嗅到若有若无的气味,所以尿桶是放在洗浴房里的。
而且这屋子在当初盖建的时候,便挖了地下排水系统,既方便快捷,又干净卫生。
我自己去就行,不用你陪。
她揭开被子下了地,径直进了洗浴房。
骆风棠并没有在床上坐着等,而是起身去桌边给她倒了小半碗温水。
洗浴房里也是留着灯火的,温馨。
杨若晴站在铜镜前抹了把脸,抬起头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,眼前再次浮现方才梦里的场景。
太真实了,仿佛就跟刚刚亲身经历过的异样。
这种以假乱真的梦,从前辰儿没有找回来之前,她隔三差五的做,做到差点精神崩溃。
自从辰儿被找回来,她再也没有做过这种梦了。
没想到今夜竟然又梦到了,那么真实,还有,那个小男孩的面容,好熟悉,很的好熟悉,到底在哪见过?
努力想,努力想
晴儿
门口响起骆风棠的声音,杨若晴刚聚拢起来的思路顺便被打散。
她拉开洗浴房的门,看到他站在门口,脸上都是担心。
晴儿,怎么这么久?你还好吧?他问,上前来握住她的手。
手有些冰凉,他把搭在臂弯里的披风给她裹在身上,拉着她往寝房的床边走。
到了床边坐下,帐幔垂落,骆风棠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茶碗给她:喝口热水。
喝了两口热水,杨若晴道:棠伢子,我这个梦做得有点蹊跷。
那你跟我说说,到底梦到啥了?他问。
杨若晴便将梦里的场景原封不动说给了他听。
那个地方,我左思右想,都怪异得很,而且那个小男孩,越看越熟悉她喃喃着。
骆风棠想了下,道:许是今日去山里折腾了许久,又看到修儿兄弟的坟被刨了,你情绪受到触动这才做了这种梦
等等!
杨若晴打断骆风棠的话,修儿?我想起来了,是修儿,我梦里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修儿,怪不得我觉着眉眼熟悉呢!
只是,我怎么会梦到修儿呢?
骆风棠把杨若晴抱在怀里,做梦这东西没有道理可讲的,说白了因为你白日里接触到了某件事,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我在战场上打仗,也经常夜里做梦,梦到在某一役中那些战死的士兵们这都很正常,你不用往心里去。
杨若晴点点头。
又陪着杨若晴说了一会儿话,直到她恹恹欲睡,两人方才相拥而眠。
后半夜再无梦,一觉到天光。
正月初二。
天还没亮,杨华忠,杨华洲杨永进三人便赶着马车离开了长坪村,直奔湖光县白鹅镇而去。
而家里,吃过早饭,大家伙儿该走亲戚的走亲戚,想在家里歇着的就歇着。
照着事先约定好的,杨若晴夫妇带着骆宝宝赶着一辆马车,隔壁小安也赶了一辆马车,孙氏锁上院子门,大家伙儿往山脚下的河坝那边出发。
到了‘一棵树’附近的时候,小安把马车停下,大安率先下了马车,扶着孙氏下车。
小花怀里抱着福娃,不方便挪身,只能撩开车厢帘子叮嘱他们慢点儿,小心着点儿。
后面马车也停了下来,杨若晴探了个头朝孙氏这边道:娘,你待会完事儿了就留在道观吃顿斋饭,等我们晌午之后经过这里再接你一块儿回家去。
孙氏道:没事儿,我完事儿了就自个回家去,路也不远。
马车继续往前行驶,车厢里,骆宝宝一直贴着车窗看路边的孙氏,看到孙氏径直往道观里走。
娘,嘎婆去道观做啥?骆宝宝问。
杨若晴道:烧香。
骆宝宝歪了歪脑袋,大年夜咱不是去道观烧了头香么?嘎婆也去了呀,咋又来烧香呢?
杨若晴摸着她柔软的秀发道:更显虔诚啊!
一路没再耽搁,马车很快就到了项家庄,停在项胜男家院子门口的大路边上。
年初二,项家庄的村民们也正忙着拜年,走亲访友的人来来回回,不管是男人女人,还是老人小孩,齐刷刷一大家子出来走亲戚,又或者穿戴整齐的去别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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