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淮序静静地听程月棠说完，眼中闪过一丝冷厉，但看向她时，目光又重新变得温和。
他揽过程月棠的肩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
“真相不会因为他们的否认而改变。”
姚姚的存在，她受过的苦，都是铁一般的事实。他们越是想掩盖，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。
“别担心，交给我。”
听到时淮序的话，程月棠紧绷的神经才终于稍稍放松一些。
两人回到病房，安顿好了仍在昏睡的姚姚，请了护工和保镖轮流看护，确保万无一失后，才带着满身的疲惫离开医院。
回到时淮序的公寓，已是华灯初上。
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，却驱不散程月棠眉宇间的郁结。
她蜷在沙发上，抱着膝盖，望着窗外发呆。
时淮序倒了杯温水递给她，看她依旧心事重重，沉默片刻，忽然开口：“晚上想吃什么？我来做。”
“啊？”程月棠闻言，猛地回过神。
她惊讶地抬起头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……做饭？”
这词汇好像非常不适合出现在时淮序的身上。
在她的认知里，时淮序就是那种站在云端、运筹帷幄的人，厨房烟火气与他根本格格不入。
时淮序被她怀疑的目光看得有些微不自然，轻轻咳了一声，挽起衬衫袖子，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。
故作镇定道：“嗯。偶尔也会想尝试一下。或许……能让你心情好点。”
最后那句话，他说得有些轻，却清晰地落进程月棠耳中。
她怔了怔，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间，冲淡了胸腔里的滞闷，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“好。”程月棠点点头，“那我……期待时总的手艺？”
时淮序显然没什么实战经验。
即便穿着高定衬衫围着围裙，也难掩那份与厨房设备的“不熟”。
他对着手机菜谱研究的样子堪称严谨，眉头微蹙，像是在分析什么重要的并购案。
“先热锅……倒油……”他低声念着步骤，依言照做。
程月棠原本坐在餐厅岛台旁看着，但很快就被那边的动静吸引了过去。
只见时淮序将切好的形状十分不规则的食材放入油锅。
瞬间，锅里就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炸弹。
刺啦一声巨响，油花四溅。
时大总裁显然没预料到这种场面，拿着锅铲，身体瞬间绷直，几乎是战术性地后撤了一步，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如临大敌。
程月棠忍不住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时淮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，强自镇定道：“……水量可能没控干。”
接下来更是状况百出。
不是手忙脚乱找不到调味料，就是对着“适量”、“少许”的词汇陷入沉思，最后往往是凭着感觉豪放一撒。
程月棠看着他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落下几缕垂在额前，又专注又笨拙地翻炒着锅里的东西，竟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。
她心中的阴霾，此刻奇异地被这充满烟火气的混乱场景驱散了不少。
干脆走过去，靠在厨房门框上，眉眼弯弯的道：“需要场外指导吗，时同学？”
时淮序回头看她，看到她脸上的笑意，紧绷的唇角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。
他叹了口气，无奈的坦诚道：“显然非常需要，理论知识和实践似乎存在壁垒。”
最终，这顿饭还是在程月棠的指导下完成的。
虽然卖相普通，味道也只能说尚可，道这顿晚饭对于二人来说，却弥足珍贵。
“没想到，有一天能吃到你做的饭。”程月棠感慨道。
时淮序给她夹了一筷子菜：“如果你喜欢，以后可以经常。虽然……可能需要多练习几次。”
程月棠看着他认真的样子，忽然觉得，那些糟心的人和事似乎都暂时远去了。
至少此刻，身边还有这份笨拙却真诚的温暖。
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弧度。
晚餐在一种难得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。
说美味绝伦是假的，但不妨碍程月棠难得的吃了很多。
她主动起身收拾碗筷，时淮序也跟着帮忙。
两人并肩站在洗碗槽前，水流声哗哗，竟也有种寻常夫妻过日子的平淡暖意。
收拾停当，程月棠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，但疲惫感也层层涌了上来。
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，眼角沁出些许生理性的泪水。
“去泡个热水澡，好好睡一觉。”时淮序轻轻推着她的肩膀往卧室走。
“什么都别想，姚姚那边有人守着，有任何情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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