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嘈杂的酒馆。
烟雾缭绕。
烟草、酒精和狐臭味混杂在一起,升腾在空中,诡异的粉红色灯光下,曼陀林琴师有气无力地哑着嗓子唱着最近烂大街的曲调。
一如既往。
这是圣城的平凡之夜。
对这里每个穷到口袋比脸还脏的家伙来说,今晚和往日没什么不同。
在恢复秩序之后,连一个星期都还没到,教皇流出的血就被遗忘在了角落里。
哪怕上层的大人物们勾心斗角,局势变得如此诡异又紧张,对这里的人来说,却只不过是遥远的传说而已。
只有一些胎死腹中的阴谋、得以成功的诡计会在口耳相传中变成传说,流传在自己。
圣城戍卫军团哗变、圣赦部某位重要证人的全家被血洗、教皇遇刺是早有预谋,某位贵族的老婆和教皇生前私通等等,诸如此类的传闻,在劣质酒精和烟草的味道中弥散开来。
在这短短的一周之内,庞大的风波席卷了整个人类世界,所到之处,诸国动荡,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死。
但对这里的平民来说,也不过是‘教皇死了’,这么一句话而已。
日子该过还是得过。
哪怕风暴将临。
午夜到来时,酒馆中的气氛被推上了最高峰。
在所有观众狂热的呼喊和吼叫中,粉红色的灯光变得暧昧又黯淡起来。
在模糊地灯光里,身披薄纱的舞娘走上了舞台,随着暧昧骚动的音乐,依靠着钢管扭动了起来。
那个舞娘化了浓妆,掩饰脸上的黄斑和皱纹,扭动的时候抚摸着自己,发出呻吟,■■■■■■■,将身上的薄纱蜕下了一件,■■■■■■■。
“再脱!再脱!”
台下眼睛发直的观众们高喊,可舞娘却恍若未闻,只是抱着钢管扭动着,■■■■■■■,■■■■■■■。
在热烈的气氛中,一把又一把的钱撒到了台上去。
舞娘笑容越发灿烂,再度将肩上的纱巾解下,丢在空中,在刺鼻湿热的空气中舞动。
在吧台后面,老板默默地数着钱,眉开眼笑。
戒严这么多天,重新开张之后,那群憋坏了的穷鬼们终于让他回了点本钱了。
他悄悄地向舞娘打了个手势:别脱太快,吊着他们。
让他们掏钱!
掏钱!
“再脱!”
观众兴奋大喊:“再脱!贱·货,快把裙子脱掉!”
皱皱巴巴的纸币和铜板丢到了台上,薄薄地扑了一层。
老板高兴地合不拢嘴,疯狂挥手:再加把力!把绝招拿出来!把这群穷逼的钱全都给我榨干净!
于是,最后一件碍事的裙子,也终于开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。
观众的嘶吼声越发的嘈杂,舞娘以尾指挑起那一件轻薄地裙子,从身上抹过……
一众饥渴的观众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舞娘身体蠕动,■■■■■■■,将裙子挑起:
“谁想要?”
瞬息间,酒吧中寂静了一瞬,下一瞬间,爆炸了。
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冲向了台前,伸手,想要抓取那一件带着舞女体味和汗水的裙子,眼睛发红了。
“五百!”
一个矮瘦的男人尖叫,“我出五百!谁都不准给我抢!”
“七百!”
袒露上身的壮汉起身,拍着桌子:“我出八百!”
“我的!我的!”
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,秃顶的老头儿跳上了台:“谁都不准给我抢!都是我的!”
那秃顶的老头儿明显已经喝得烂醉,口齿不清,老胳膊老腿儿激动地抽抽着,活像一头老猴子。
其他观众见状,便忍不住大笑。
“这位客人,您想要买下这件衣服?”
酒保走过去,忍着笑,打量。
老头儿的身上穿了一件教袍,但圣城遍地是教士,穿成这样也不稀奇。更何况,那教袍破破烂烂,但能潦倒成这样的,不知道是从哪个乡下鬼地方跑来的呢。
老头儿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,身上散发着一股喝醉了呕吐过的恶臭,令人掩鼻。
“想要是要花钱的。”
酒保问:“你有钱么?”
“钱?”
老头儿反应半天,顿时眉开眼笑:“要钱?早说嘛!给你,都给你。”
他从口袋里随便抓了一把皱皱巴巴的纸出来,塞进了酒保的手里,然后劈手夺过了舞娘手里的裙子,手舞足蹈。
酒保愣了一下,没反应过来,表情变得难看:这老家伙想要捣乱?
可当他低头看清手中的废纸时,却觉得忍不住眼前一黑,倒吸了一口冷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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